“公…公…子…这…就…是…我…的…想…法…可…以…吗…”

魏败磕磕绊绊的将自己想要收留受难百姓、孩童的想法，一点一点的告诉陈无涯，陈无涯没有打断对方的话，也没有因为对方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而感到不耐烦。

魏败说完后，神情紧张的看着陈无涯，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，抿着嘴静等死亡宣告一般。

陈无涯没有太多表情，平淡的拿起一杯茶水慢慢喝了起来，旁边正在锻炼的韩月听到魏败的话，都不禁有些敬服。

她之前有见过一次对方，当时对方只是一个哑巴，后来陈无涯治好了对方的哑巴后，却因为常年失去语言能力，导致说话总是很难清晰，也一直磕磕巴巴。

陈无涯治疗以后说过，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心病，总觉得自己其实没好，遇到事情后习惯性的沉默寡言，虽说鼓励对方多说话，练习恢复自己的语言模块，但一直不见好转。

如今，对方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，用着自己最不擅长的话术，试图说服陈无涯，哪怕语言略显稚嫩，甚至干巴的感受不到半点热情，但却很朴实，比任何一句话都来的深刻。

想到这，韩月都想替陈无涯答应下对方的请求了，这才是真正有大义之人，可是看到陈无涯那平静的表情，韩月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
陈无涯放下茶水，看着魏败说道：

“魏败，若是我否定你，你会如何？”

魏败听到陈无涯的话后，神情一紧，脸上不断滴下汗水，咬牙想要说些什么，但嘴张了张开，又合上，这么反复了许久。

陈无涯只是安静的看着他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。

魏败深呼一口气，心神渐渐平缓，眼神变得坚定。

“我…会…自…己…做。”

“这么说，你不在乎我的意见。”

陈无涯的话很平淡，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
魏败听后脸色有些灰败，但却紧咬牙关不肯说话。

一旁的韩月见状，看着陈无涯的样子，在心里不断抱怨陈无涯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。

沉默了很久，不管是韩月和魏败都认为陈无涯否定了这个想法时。

陈无涯忽然说道。

“魏败，若你失败了，你所救的人反过来指责你，甚至排斥贬低你，你会后悔吗。”

魏败听到陈无涯的话后，有些不明白，但却立刻说道：

“不…会。”

陈无涯依旧面无表情，说道：

“魏败，若你所救之人成为加害者时，你会后悔吗。”

魏败迟疑了，沉默了一会，再次说道：

“我…会…阻…止…他。”

陈无涯再次问道：

“你要如何阻止，杀了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魏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，陈无涯再次问道：

“魏败，若你所救之人需要以牺牲你的家人、朋友为前提，你会后悔吗。”

魏败再次沉默，眼里不断闪过挣扎之色，一旁的韩月听的陈无涯的话忍不住出声说道：

“你太苛刻了吧。”

陈无涯没有理会韩月的话，眼神变得很深邃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这一次，魏败沉默了很久，但陈无涯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：

“你什么也做不到，谁也拯救不了，你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

韩月怒气冲冲的跑到桌边，一掌拍在桌上，发出剧烈的声响，以往温婉的气质消失不见，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无涯说道：
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，难道每件事都一定需要一个答案吗，难道每件事都需要尽善尽美吗，难道你就什么事都能做到完美无缺吗！”

陈无涯看着韩月，目光平静，没有因为对方的话有丝毫的变化，只是说道：

“人心本就如此，我只是阐述事实。”

韩月听的陈无涯的话，再看他那一副平静的表情，手握成拳说道：

“人心人心，你以为你很懂人心吗！”

陈无涯没有说话，只是端起茶水饮了一口，韩月见状，心头怒火更甚，冷声说道：

“看错你了，本以为你是什么不世出天人，现在看来，你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暗地里蛆虫。

自诩看穿人心变化，结果却什么都不敢去做的怂人！

自以为是，目中无人，只会在这摇唇鼓舌，打压那群愿意为苍生谋福祉的人，甚至看见悲剧也只会在一旁袖手旁观。

不愿背负，不愿担责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人，不，你比小人还恶毒，连小人看见圣人都会自惭形愧，但你却只会从旁羞辱，来满足自己那恶心扭曲的想法，自觉自己高人一等，自以为看到了事情的结局，高高在上俯视一切。

看到圣人失败，别人会痛惜，会惋惜，但你却会说一句，看啊，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了。

难道你以为自己这样很了不起，很伟大吗？

我告诉你，不，你就是一个废物，你有什么资格去贬低一个愿意拯救他人的人！

还想成仙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！难怪我怎么都看不透你，原来你就是一个无能的怂包，只会畏畏缩缩的不敢向前。